特写:一家小公司在字节中垂死挣扎

日期:2023-05-12 17:47:18 / 人气:85


李安的新公司位于西三旗附近的一栋大楼里。二楼有三个大的工作区,分属三家公司。巧合的是,这三家公司的主营业务都是教育。李安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短短一年时间,已经呈现出求职者的热闹景象。
李安在新公司前立起了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欢迎回家”——公司上百个团队的成员大多是李安前公司的同事。
2020年9月,李安创立的数学思维教育品牌被字节跳动收购。一年后的2021年8月,在“双减”政策的影响下,其业务被关停,教研、教学、运营团队相继被裁。这些员工此后一直失业,直到李安再次举起大旗。
相比大多数同行,以字节计算的补偿要仁慈得多:被裁员工一般会得到N+2的补偿。在同行的背景下,一个字节的经验,一份相对丰厚的补偿,一份体面的离职,有时足以弥补被裁的损失。
但金钱并不能治愈所有人的痛苦对于李安这样的商业领袖来说,企业的倒闭意味着他的大厂梦落空;而财务自由,作为这种欲望的附带利益,自然是谈不上的。
2021年11月29日,与HR谈判失败的李安前往字节总部,向高层进行了面对面的反馈。得知这个消息后,HR立刻远程冻结了其工卡和飞书权限。去年7月,李安上了仲裁庭,后续结果并不令她满意。
但是字节不是赢家。
裁员补偿、诉讼费、学生退款,再加上之前投入教育业务的数百亿资金,都成了沉没成本;如果加上教育业务未来收入的这部分机会成本,字节的损失将是天文数字。
自“双减”政策实施以来,字节教育业务经历了多轮调整,每轮都有数千人离职,字节教育业务员工从近2万人下降到不足5000人。数字每变动一次,被裁员工的痛苦就增加一分,字节教育业务前景黯淡。
两年后,李安终于从幻灭的沮丧中走了出来。新公司门口的板子上已经贴满了上百个归国老员工的签名,李安的名字也在上面,不大不小,藏在民间。
从新开始,李安选择重操数学思维教育的老本行,业务熟悉,老客户也在慢慢回归。从去年2月冷启动到去年年底,学员数千,月营收百万。虽然现在还不盈利,现金流还很脆弱,但李安并不急着找融资——毕竟上次被大公司并购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还耿耿于怀。
熟悉了团队,熟悉了业务,现在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但这种熟悉也不断让李安想起企业倒闭、员工和自己被裁的不堪经历。
“第一个目标是先活下去。”李安告诉自己。
A
像李安一样,张萌也是你的员工之一,她突然结束了她的字节事业。不同的是,她“死”了两次。
2021年8月5日上午10点,张萌端着咖啡走进海龙大厦12楼。2020年8月,你被字节跳动收购,也正是那个时候,张萌加入了这个团队。
刚在工作站坐下打开电脑,张萌就收到了HR的在线会议邀请,张萌加入会议后,团队其他同事也陆续进入会议,整个工作区顿时安静下来。
“不会是裁员吧?”张萌心里感到一阵叹息。“双降”政策刚刚落地一周。她没想到裁员来得这么快。“砍30%,还是会更多?”
正确答案超过90%。张萌是其中之一。工作区开始变得嘈杂,张萌并没有完全听到人力资源部后来宣布的辞职补偿的内容。
不到半个小时,这场不期而遇的会议就结束了,有同事启动了网上辞职流程,交回了电脑、手机和工作证。有些同事完成流程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工作区,有些女同事回到自己的工位,背对着别人偷偷抽泣,有些同事去和HR吵架。
短暂的震惊之后,张萌决定自救。她赶紧在飞书上联系熟悉其他部门的同事,希望能给其他部门“活水”。下班前,她获得了三次面试机会,包括舒菲。
内部流水需要发转账后邮件。张萌问HR能不能发,对方强烈拒绝,并劝她不要调工作,签字拿了赔偿走人。“发了我也不会同意。”
在HR的阻挠下,舒菲的面试告吹,张萌后来又面试了几个职位,最终选择了瓜瓜龙。当时大家都知道瓜瓜龙不是一个好的转岗地,对接的HR也劝张萌考虑清楚。
张萌心里明白这一点,促使她选择瓜瓜龙的是该岗位的工作内容。在飞书的机会落空后,张萌不得不在小河健康和瓜瓜龙之间做出选择。前者给她提供了一个运营的位置,后者提供了一个成长的位置。
“增长的位置对所有互联网公司和企业都是有用的,”张萌说。“为了成长,调到其他部门是件大事。”另外,瓜瓜龙的工作地点在海龙南边的e世界大厦,就在马路对面,也省去了搬家和熟悉新环境的麻烦。
然而,在加入瓜瓜龙仅4个月后,2021年底,还不完全熟悉新业务的张萌又经历了一次裁员。张萌再次联系了她熟悉的人力资源朋友,幸好她没有照顾她两次。此时,“增肥瘦身”已经蔓延到集团所有业务。原本可以为张萌提供工作岗位的部门都收紧了HC,甚至很多部门的HR都在裁员。
半年内两次裁员对三十多岁的张萌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下岗-面试-熟悉新业务-再次下岗。下半年,张萌要么被解雇,要么正在被解雇的路上,这让她筋疲力尽。下岗两周后,张萌呆在出租屋里,吃饭、睡觉、刷短视频。“斗争的精神已经消失了,”张萌说。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被裁员工身上。不愿过多回忆那段经历,是字节教育之前很多员工的一大共识。他们的微信朋友圈大部分是去年下半年的空白。对互联网巨头期望的失望和对离开大公司阴影的不安混杂在这些空白中。
张萌以前的一个同事下岗后回到了家乡,再也不想回京。刚下岗那段时间,张萌和一些仍留在北京的前同事经常谈起考公务员和职业准备的话题。在焦虑的驱使下,在这些曾经敢于冒险、敢于拼搏的年轻人心中,稳定再次压倒一切。
在张萌忙着“自救”的那个下午,你拍了一个中层王庆忙着安抚员工,尽管他自己也在裁员名单上。
突然停业,意外裁员,让王青很不开心。“我们只比父母早一两天知道,”一名员工回忆道。“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和父母交流。”
之前王庆和HR也有过摩擦。由于过去的矛盾和对业务关闭的不满,王庆和HR对峙了一下午,坚决拒绝在离职文件上签字。
除了创始团队,你99%的员工都受到了这一轮裁员的影响。当时教育业务还在继续运营,裁掉创始团队并不划算。
然而,留下来的人并不开心: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戛然而止,他们不得不努力处理善后事宜。此外,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头顶。
从8月到11月,字节跳动没有给李安安排任何工作,双方仍未能就内部流水达成共识。手头没有业务,底层没有员工,让李安对长期带团队到业务一线深感不安。李安试图整合你现有的资源,与字节教育硬件业务合作,但这种转型的尝试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不设界限,自己找工作,颇有“字节模式”,成为很多字节教育员工缓解双减后焦虑的救命稻草。
面对整个行业的冲击,面对最具潜力的K12业务的冲击,字节跳动高管没有太多可做的。
至此,教育线大部分员工离开字节跳动已成定局,撞上冰山的船开始弃客。但字节跳动不是泰坦尼克,也不同于其他教育巨头,字节跳动在短视频、电商等业务上仍有变革空间。
被抛弃的乘客腾出的空间将在下一站得到补充,巨轮将继续驶向它那遥远的目的地。
B
虽然在Byte的事业上遭遇了“猝死”,但李安明白Byte其实是你的“白衣骑士”。
2018年3月,你成立的时候,几乎立刻就获得了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创始人唐振华与天使投资人许小平和王强有很大关系:他是新东方的元老,后来在真格基金短暂从事教育行业。
它仅在五个月前成立。2018年8月,你又获得祁鸣创投、险峰K2VC等机构1000万美元Pre-A轮融资。这样的融资速度在现在看来并不令人不快,但在当时的教育行业并不显眼。其实2018年Pre-A轮之后,拍了就拿不到钱了。相比之下,早一年成立的友商竞星思维,2018年5月完成B轮融资,2020年8月已晋级E轮,单笔融资超过1亿美元。投资方包括红杉中国、IDG、金沙江等知名机构。
这说明投资人不看好你的前景。就算你有几万学生,一个月赚几千万,你也不算太大,但是你已经可以盈利了。是数学思维赛道唯一不烧钱的公司。
你拍的短板很清楚:技术和流量,最终体现在规模和增速的落后。“收购之前,我们的技术水平无法满足用户的增长。”李安说。
互联网讲究弱肉强食,赢者通吃和规模效应,“小而美”往往不是“野蛮人”的对手。后者可以通过烧钱的方式大规模杀死前者,然后逐步优化盈利模式。2020年初,你接触了很多知名的投资机构,包括高燕,但是因为他们的规模和Spark、Pea等对手的差距,总行不景气。“那时候他们只考虑赛道的头部,我们还不够大。”李安说。
资金实力更强的对手已经逐渐封杀了你的成长空间,你当时的选择很明确:要么长成参天大树,要么依附另一棵树。
2020年6月,王庆风闻“可能是字节跳动”,但王庆并不在意。他之前也听到过可能有投资进来的消息,但都没了。
另一位更接近公司核心管理层的员工表示,6、7月份的时候,有高管私下问他,如果公司被收购,下面的员工会怎么想?
收购来得比预期的要快。2020年8月,字节跳动高调宣布收购优派易,双方于9月签约。10月,团队搬到了离北大南边不远的海龙大厦。
你拍了一张e世界的照片,这里曾经是字节教育业务的主要工作场所,后来开辟了海龙,略显冷清。但是字节教育业务扩张太快。收购谈妥,E世界就没有空间了。
双方这么快谈妥,一方面是因为接触时间长,另一方面是半路杀入教育行业,在各个细分赛道都有布局的打算,是当时市场上比较稀缺的买家;对于Bytes来说,如果融资困难,你会在数学思维轨道上拍出一个价格合适的卖家,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M&A合同在中关村软件园的何仪酒店签订,时间特意选在9月10日教师节。交易对价几个亿,大部分现金支付给早期投资人让他们安全退出,剩下的几千万对价折算成创始团队的四年TP(总包)。
值得注意的是,TS(收购意向书)上的价格低于Byte在谈判时口头承诺的价格。因为磁道头结构一直稳定,所以字节在这次交易中始终是强势一方,这也为以后的摩擦埋下了伏笔。
即使价格不如预期,在那个时候,你的团队仍然对这笔交易感到满意。李安回忆说,当时很多同事都来祝贺他。他们觉得虽然公司被卖了很可惜,但是合并字节已经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了。
签合同那天,你带了几百名员工去现场。字节方面,除了战投部的人,几位业务负责人也来了。“当时负责Pre-K业务的钱晨先讲了一会儿,然后品牌和技术负责人上台给我们讲合并字节后会给我们什么帮助”,王庆回忆道。“我感觉他们还是很重视(收购)。”
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基层员工虽然没有加薪,但是签了字节合同,蓝绿相间的logo会在简历上跳很久;管理层从品牌那里得到了急需的流量和技术支持,有信心与竞争对手角力;渴求人才的字节跳动,得到了一个懂教育的团队和一个贯穿盈利模式的业务。
C
“未来三年,教育业务不考虑盈利!”这句砸地板的广告语,出自陈琳之口,一度成为谈论byte教育决心的金句。
2020年10月29日,字节跳动正式宣布独立教育品牌“大力教育”,并宣布教育业务员工人数已达10000人。轰轰烈烈的教育之名,取自“励精图治,创造奇迹”之意。作为后来者,字节跳动试图凭借自身的技术和产品优势,加上不计成本的投入,创造奇迹。
这就像是一场“造山运动”——至少从规模和投入上来说,字节跳动与众多巨头在在线教育市场撞上了另一座山。有了这个动作,你和一个又一个字节的“蜜月”正式开始了。
合并后,你依然保持独立运营,而字节跳动提供技术、流量和资金支持。这也符合团队最初的预期。独立运营可以让你在一定程度上“置身事外”,保持自己的节奏。合并后的几个月成了双方的“蜜月期”。“在技术上,台湾会主动问我们需要什么。”李安回忆道。
字节跳动企业文化的触角也慢慢渗透到了你的内部工作,比如OKR考核、飞书拉会,从新奇的体验逐渐变成了日常工作。
资金方面,虽然不如内部孵化,盘子更大的清北网校,但你得到的支持还是比以前多很多。在加字节之前,你以自主研发和外包制作的方式拍摄一个课件动画,每分钟成本在2000元左右。加上字节后,这个成本增加到了12000-15000元。“这方面的投入如果下到10万元,可能只能提升10%的用户体验,但是字节跳动愿意做。”李安说。
李安还透露,同期瓜瓜龙和清北网校的动画费用在2-5万元,甚至更高。清北网校和瓜瓜龙分别是K12大力教育和启蒙教育赛道的拳头产品。这两块赛道蛋糕足够大,可以达到百亿美元级别。
没有人记得转折点是什么时候来的,团队意识到的时候,各种问题大到不能倒。
“最初几个月,团队还是很有干劲的,”王青回忆道。“可能是自从球队换血后,气氛逐渐冷却下来了。”王庆指团队换血,2021年初,Byte内部空降了一个负责运营的人。但几个月后,由于业绩不佳,负责人被换掉了。经过这次调整,数据开始下降,之前是稳定增长的趋势。
参考大力教育下的清北网校,负责人一直在换,中层团队每半年动荡一次。你拍照的经历在大力教育内部可能不是个例。
一系列的调整可能意味着这块业务的权重在降低。也许在字节观看来,你的拍拍one的业务进展不尽如人意;在你看来,字节给的约束太多,技术和资金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此外,一些员工提到了HRBP参与字母表业务的问题。“一个生意到底做不做,怎么做,都要跟琳达(化名)说清楚。”王庆说。琳达是给你一个团队的HRBP。她以前从未有过教育行业的经验。在一位前员工的描述中,Linda似乎是你的另一个老板。
有一次,李安提出教研业务的招聘需求。她提供的候选人在“一炮而红”的评价体系中可以拿到80分,而琳达提供的候选人完全没有学历,只拿到20分,但最终入职的候选人是琳达。
还有一次,一个下属在OKR环评排名第一,王青想为她申请加薪,但琳达以员工学历低为由拒绝了。“我记得琳达说过,‘你被收买了,进来就好’。”王庆回忆道,“字节文化我还是认可的,可以给9分,但在我们的执行中,可能只有4-5分。”
在团队看来,Linda的行为明显越级,王庆试图向上反馈,却发现被大力教育的Byte伦理委员会向HR负责人和Linda的顶头上司汇报。
字母表已就HR是否涉足业务等问题询问bytes,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应。
离开Byte半年后,每次回想起和Linda一起工作的经历,张萌还是心有余悸。“现在看到海龙大厦走来走去。”张萌说。但她也表示,自己和HR沟通过不下四条业务线,从未见过类似情况。“他们更多的是辅助支持业务,至少不会有帮助。”张萌说。
另一位非教育业务线的HR告诉字母表,没听说过这种情况。“除了招人,我们很少涉足商业。”人力资源显示。
即使是个例,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字节教育业务的一些问题。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以来,字节跳动在教育领域投资并购近30起,其中清北网校和优派易是较大规模的案例。
然而,大量的投资并没有带来相应的增长。据媒体报道,不少在教育方面下过大力气的员工认为,字节跳动在教育业务上的失败,除了宏观政策等外部不可控因素外,还与陈琳的管理团队对教育的无知有关。
有媒体引用大力教育员工的观点称,“他(陈林)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想清楚要做什么......最后,他一事无成。”
某学科大力育人的负责人刘对此深有体会。“我们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如何安排课程,与他们完全无关,”说。在她看来,这些都需要高层坐下来做决定,但字节会交给新人。“就像一个没有头的公司。”刘伟说。
在刘看来,教育行业的逻辑应该是自下而上的,而教师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其他(教育)公司非常重视下面老师的想法和建议,会相应进行业务调整。”在轰轰烈烈的教育中,逻辑是自上而下的,会根据下属赛马的结果来做决定。
外界认为,收购清北网校和优派易传递出一个信号:字节跳动希望回归“专业人做专业事”的教育节奏。李安和刘在教育领域都有十几年的经验,他们不缺钱,不缺流量,不缺技术。这些专业人士是拼图的最后一块。
当一个新的公司,一个新的业务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管理必然是比较粗放的。时间一长,不一定能成功。但是,对于Byte和这些教育工作者来说,留给双方探索和磨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D
在《休克主义:灾难性资本主义的兴起》一书的开头,作者记录了这样一幅画面:新奥尔良发生洪水后,无数人流离失所。洪水过后,以弗里德曼为代表的芝加哥学派主张一切归零,将包括教育在内的原有社会制度私有化、市场化。然而,这一幻想未能成真,最终,当地人民的重建运动取得了胜利。
与芝加哥学派的“上帝视角”不同,重建运动的信徒们更加务实。他们认为自己只是修修补补,愿意接受留下的东西,好好修补补充,这样一切都会比以前更好,更公平。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建立了应对下一次“冲击”的适应能力。
在“双降”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教育行业发生了很多变化。大力教育低潮、好未来、猿辅导等巨头艰难转型。余进直播间卖农产品,从农村来又回到农村去。
本该是故事主角的陈林,却几乎“隐身”了。在教育行业风起云涌的时期,陈琳作为字节教育业务的舵手,一举一动都在聚光灯下;如今只能在零星的教育业务裁员消息中看到他的身影。
资本不再关注这个赛道,投资人把目光转向web3.0、超宇宙、硬科技。“没有投资机构联系过我。”李安说。
但废墟之上,仍有不愿离去的留守者试图重建建筑,故事还在继续。
对教育的需求并没有消失。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今年年初,“公考三巨头”之一的粉笔上市;不久后,成人职业教育公司“量子歌”登陆纳斯达克,成为继“双降”后第二家成功上市的在线教育公司。
今年3月,在亚布力论坛主办的一场活动上,于在演讲中提到“教育领域的机会变小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新东方在其他教育领域还是做得不错的。”2023年一季报显示,新东方素质教育培训人数已达29万人,全年有望突破百万。
李安对字节的感情相当复杂。
字节工作期和被裁的不快依然时不时困扰着李安。虽然仲裁结果并不令李安满意,但她还是决定向前看。
一方面,被裁的愤怒和不公,协商赔偿的疲惫,客观存在。在资本涌入之前,教培是一个相对长期稳定的行业,长期接触孩子,从业者普遍幼稚乐观。李安之前经历的比较顺利,也是他们第一次在Byte经历裁员。
有一次,李安的女儿问她:“妈妈的工作地点为什么到处换?”“因为公司的房子是租的,所以要经常搬家。”李安回答道。这个孩子不明白什么是裁员,但她出生在AVIC一栋低矮建筑附近的出租屋里。租房搬家是她能理解的。
“双减”落地后,整个行业的动荡和调整打破了大多数教育工作者对未来确定性的预期。虽然行业内部竞争激烈,但之前,在从业者看来,行业整体的确定性是理所当然的。
对字节的不满主要源于其做事风格。“我来之前一直保证会做,结果来了我就把它赶走。”刘岚回忆道。这就是刘以前对输入字节的担心所在。字节的大小是巨大的,有太多的撤退。她最终决定加入,是被字节跳动提出的科技与教育融合的愿景所打动。
另一方面,在“双减”的大潮下,字节大树也给了李安等人一定的保护。
“如果不是当初收购的话,你可能很难在‘双降’后拿到退款,”李安说。“为此谢谢你。”靠自己能挺过“双减”的惊涛骇浪吗?这是一个无法验证的问题。抛开过程的波折和不愉快,字节跳动强大的资金实力真的让你对一个品牌的善后有了底。
字节余波《屁股》还算温暖,你还没有像当时很多教育公司一样出现退款难的问题,团队在内容和教学上口碑都不错,所以李安新公司的业务进展比较顺利。
在某些场合,李安也会想到以字节为单位的好处。“以前有字节背书的时候,渠道商看都不看就签了合同,现在有顾虑了。”李安说。随着新公司业务的逐渐增长,李安也开始接触一些机构。“在大树下乘凉真好。”李安说。但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她收起了天真,降低了对大公司的期望。
王庆属于实践者中教育理想最强烈的那一部分。即使因为声带问题不能成为老师,他依然坚定的从事教育行业。今年年初,他还在白板上签了名。
在新公司的办公室里,李安和团队仿佛回到了刚创业的时候,她还能时常回忆起公司被收购那天的场景。你的天使投资人许小平老师发来一长串声音祝贺你。创始团队围着一个手机听。声音大意是,字节之后,还是要保持创业和学习的心态。
科技与教育融合的愿景吸引了大批教育工作者加入字节跳动。不管他们的印象是好是坏,Byte career都给他们打上了部分烙印。
品牌的一面是创伤和教训。很多人的伤口直到一年后才完全愈合。李安选择了仲裁,但更多的人选择了逃避治愈。
反观今天,在李安的新公司,日常管理是钉钉的,而会议和文件依然是飞书。数字化正在不断改变教育的形式,与传统教育公司完全不同的组织文化和管理模式,也在逐渐渗透到这个命运多舛的行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现在李安的公司,无论是管理、运营还是教学,都在互联网上。不可否认,教育的核心主体仍然是人,但直播、录播、AI等技术的辅助越来越重要。
这是Byte的愿景之一,但现在它已经成为留给教育行业的为数不多的遗产之一。
注:李安、、王青、刘为化名。"

作者:无极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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